“来啊!”
“噗”的一声,秦山滴的长枪刺在图赖胸口,在铁甲上一滑,捅进图赖的肩胛。
图赖避也不避,硬接了这一枪。
血在他肩上涌出,他猛然伸手握住秦山滴的枪杆,用力一扯。
长刀狠狠斩下!
秦山滴虎目一瞪,痛叫一声,一条臂膀已被斩落。
“将军!”
“拦住他们!”
“杀!”
数名清军趁机捅上长刀。
“噗噗噗……”
秦山滴身子晃了晃,口中一口鲜血喷出来,头一歪,再没了声音。
“不!”
白老虎目眦尽裂!
他悖然大怒,提刀便向图赖冲去……
“碎杂!老子剁烂了你!”
“占住城头,杀光他们!”
图赖大喝一声,迎着白老虎便奔上去。
“来啊!现在不跑了?爷早想跟你们干一场!”
长刀双交,双方眼中都是巨大的恨意。
白老虎已杀红了眼,手中大刀一下一下重重的砸上去,仿佛要将图赖砸成烂泥……
“去死!”
“去死!”
下一刻,号角声突然远远传来。
“侯爷下令撤城了!”有楚军大喊道。
白老虎恍若未闻,疯狂地挥着大刀。
有兵士冲上来,杀向图赖,接着十数人横腰抱住白老虎,硬是拉着他向后走。
“老子不撤!老子要剁碎这奴贼!”
“白将军,侯爷下令了……”
~~
阿礼达主攻西城。
他早已经火冒三丈。
从在锦州没拦住关宁铁骑开始,这一桩桩一件件事责任都要被记他的头上。
往后将受到何种惩罚不说,今日他要先结束了这一切……
守西城的是秦山湖,因此西城并不好攻。
但在猛烈的攻势下,爬上城头的清兵越来越多。
阿礼达亲自督阵,一鞭一鞭挥在汉旗军士卒身上。
“全力攻城!不得懈怠……”
楚军凭这点兵力显然不可能守住辽阳。
果然,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,西城的守军如潮水般退了下去。
城头上清军一片欢呼。
阿礼达目光望去,眼中俱是杀意。
辽阳城打下来了!
只等一场巷战,他要把这些人全都赶尽杀绝……
~~
“时辰到了,撤下城头!”王笑喝令道。
“可是,耿正白还没给信号……”秦玄策道,说话间又向东望了一眼,满是焦急。
“撤!”
秦山泊抱拳道:“侯爷,若是耿将军失败了,我们再撤下城头,就再无反击的机会……”
“都住口,别让兵士们听到。”王笑道,“耿正白会成功的,走吧。”
诸将纷纷抱拳,眼神中却都有些不安……
这决定对于王笑而言也并不轻松。
出城的耿正白并没有消息传回来,确实有可能是失败了。
王笑想到秦成业提醒自己的那一句“不如派秦山湖去”,心中忽然有些后悔。
但死守辽阳城,今日就算能守住,明天也必定要破城,这绝非活路。
掀开赌盘的时候就快到了。
没有时间给王笑犹豫。
王笑决定相信耿正白。
他要将这两万余人的性命,甚至楚朝的命运,全都押在赌桌之上……
随着号角声响起,四面城墙上的关宁军如流水一般撤下来,向辽阳城中奔去。密密麻麻的清军爬上城墙,举起他们的屠刀。
辽阳城内剩下的百姓惨叫哀嚎着,一个一个死在刀下。楚军夺城要驱使他们,清军夺回城池还是要杀他们……
人命如草,济尔哈朗下了死令——辽阳城内,一个活口不许留!
……
两万余人从四面八方向城中奔去。
慢慢的,城池中心,一个奇怪的东西显出它的身影……
木板杂乱无章地钉在一起,像无数个澡盆子被连在一起。
关宁军驱使数万百姓,拆了罕王宫、拆了城中所有民房,日夜不停地,建造了一个巨大而丑陋的……船。